2011年7月4日星期一

大连教授

据说东北是共和国的长子,大概是因为辽沈战役最先开打,东北最早“解放”之故吧。而现在几乎成了弃儿一般——连西部都大开发了,东北还是“那山那水那人”。难道因为不是“嫡”的?虽然东北是满清“陪嫁”而来,日本侵占期间又弄了个满洲国,但是东北人看起来和汉人却并无分别。大抵是因为山东种的缘故吧,说不定又是被“同化”了,原始的满人会是什么样呢?只知道他们的独特发型——就是清朝时期的拖辫子了。又说着一口地道的北方方言,同普通话差不多,只是有些特定的字词,让人一听就知道是东北的。比如这里叫这旮,那里叫那旮,打飞机叫撸撸,用口叫裹裹,三省之外一概叫南方。东北男人外形“爷们”,脾气火暴,又爱喝酒,喝高了,一语不合就拳脚相向。于是“东北”似乎成了MAN的代名词了,一些毫不相干的人或图片都硬要挂上东北的招牌,来招徕生意。
大连其实已在山海关以南了,东北味也淡薄了好些。他就斯斯文文,完全只能从口音来判断了。约在人民广场见面,过了半个小时才姗姗来迟。穿着灰茄克,提着一个塑料袋,是极普通的一名中年。虎有些不满:“你买菜去了?”
“不是,女儿缠着打羽毛球。”
边走边聊地进入春天。坐好了,他打开袋,原来是葵瓜子,问声:“要吗?”然后自己磕起来。一下一下磕得飞快,话语和瓜子壳一齐生产出来。虎不磕,而且觉得这样的动作似乎并不够“东北”吧,还好没有翘兰花指,不过怎么都好过抽烟喝酒了。又慢慢惊奇于他的言论了:“小孩是老人的玩具,有了小孩他们就不会再烦你了。”
“在医学院教书,刚升上教授,没得再升了,也没什么动力,就混着呗。”
“大连也有浴室。第一次去是新人,每个人都想同你玩,慢慢就熟了,又要再找新人玩了。”
“也是浴室里认识的一位大哥,也想来玩,要吗?”
还是不要了。洗澡上床吧。终于光了身子臣伏在虎的胯下了。短小的东西翘在他微凸的肚腩上,随着虎的动作丝丝颤动。虎忽一眼瞥见他的黑发间有几条白发闪着银光,想象到他怎样拖着女儿的手,又怎样衣冠楚楚地站在大教室的讲台上,面对着上百的学生,一种征服感油然而生。
人倒底是社会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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